红楼梦：赖嬷嬷与焦大的故事告诉世人，会做人的比会做事的吃香!

【资料图】

文/姜子说书

青埂峰下一顽石，曾记幻相并篆文，月旨石见《石头记》!

荣即华兮华即荣，木石前盟西堂主，胭脂染就《红楼梦》!

声能两歌手两牍，两鉴风月两生花!以诗传史石上墨，谁识画眉昭风流?

女儿未嫁将未降，末世忠义明闺阁!先时名号通灵玉，来时姓氏原是秦。

源为二玉演二宝，慷慨隽逸作姽婳，荣源宁演隐甄氏，《胠箧》《南华》续《庄子》!

——《石头记》序

《红楼梦》故事里，焦大是宁国府的第一大功臣，是贾珍、贾蓉这些宁国府子孙的恩人，这一点，并非焦大自己夸夸其谈的一面之词，宁国府的当家主母尤氏在人前也肯定了这一点。

尤氏叹道：“你难道不知这焦大的?连老爷都不理他的，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。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，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，得了命，自己挨着饿，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。两日没得水，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，他自己喝马溺。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，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，如今谁肯难为他去。”

《红楼梦》故事里，贾府的规矩是尊老爱幼，便是没太大功劳只有些苦劳的下人，年纪大了，在贾府也是备受尊重，赖嬷嬷等人甚至于比王熙凤这种实际的当家管事的主子还尊贵。史太君聚集众人给王熙凤凑份子过生日一回故事，原著原文就交代过这一点。

贾母忙命拿几个小杌子来，给赖大母亲等几个高年有体面的妈妈坐了。贾府风俗，年高服侍过父母的家人，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，所以李纨、凤姐儿等只管地下站着，那赖大的母亲等三四个妈妈告个罪，都坐在小杌子上了。

既然如此，以焦大的功劳和年纪，原该是荣国府最尊贵最体面的存在，便是贾敬、贾珍和贾蓉也该让他三分，更别提宁国府的管家那些下人了，这也难怪焦大心中不忿，时常醉骂，你看他怎么说?

那焦大哪里把贾蓉放在眼里，反大叫起来，赶着贾蓉叫：“蓉哥儿，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。别说你这样儿的，就是你爹，你爷爷，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!不是焦大一个人，你们就做官儿，享荣华，受富贵?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，到如今了，不报我的恩，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。”

然而，因为焦大不顾体面，一味吃酒，吃醉了，无人不骂，而且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，竟然当众拿“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”这种话威胁主子，成了王熙凤口中的祸害，凤姐儿一再怂恿尤氏打发了焦大。

凤姐道：“我何曾不知这焦大。倒是你们没主意，有这样的，何不打发他远远的庄子上去就完了。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!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?倘或亲友知道了，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，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。”

后来焦大又当众说出宁国府的家丑来，被众小厮捆起来，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，可谓是颜面尽失。也不知道贾蓉是否就此依王熙凤之言打发了焦大，还是后来王熙凤协理宁国府，顺手做主打发了焦大。

而赖嬷嬷、赵嬷嬷、李嬷嬷这些人就不一样了，她们虽然在主子家里又吃又拿，各种多拿多占，但是，主子却并不为难她们。

其中的李嬷嬷，是贾宝玉的乳母，她仗着自己的功劳，得罪了主子，最后落得个辞职回家的下场，比焦大也好不太多。已是告老解事出去的李嬷嬷，依旧惦记着贾宝玉，关心他如今一顿吃多少饭，什么时候睡觉，但在贾宝玉和众丫鬟眼中，她不过是一个讨人厌的老货。自古忠言逆耳，说不得。

偏奶母李嬷嬷拄拐进来请安，瞧瞧宝玉，见宝玉不在家，丫鬟们只顾玩闹，十分看不过。因叹道：“只从我出去了，不大进来，你们越发没了样儿了，别的妈妈们越不敢说你们了。那宝玉是个丈八的灯台——照见人家，照不见自家的。只知嫌人家脏，这是他的屋子，由着你们糟蹋，越不成体统了。”

再看贾琏的乳母赵嬷嬷，不但护着贾琏，还知道讨好王熙凤，在主子跟前，也知道分寸，并不僭越，从不惹人不快，她称呼王熙凤为“奶奶”，说起贾琏是“我们爷”，所以王熙凤十分尊重她，张口闭口喊“妈妈”，在她面前称贾琏为“你儿子”。

一时贾琏的乳母赵嬷嬷走来，贾琏凤姐忙让吃酒，令其上炕去。赵嬷嬷执意不肯。平儿等早于炕下设下一杌，又有一小脚踏，赵嬷嬷在脚踏上坐了。王熙凤道：“妈妈，你尝一尝你儿子带来的惠泉酒。”

《红楼梦》故事里，赵嬷嬷和贾琏凤姐夫妻的相处之道是斯抬斯敬，而赖嬷嬷则是图利又图名，却又各种自谦，各种教子有方，主子们在她开口闭口的那一声声“主子们的恩典”中彻底迷失自我，对她是各种优待。且看赖嬷嬷当着主子说了啥?

其一、称自己孙子为贾家的奴才，开口说的全是“上托着主子的洪福，下托着你老子娘”，先说爷爷和父亲辈的不容易，再说蒙主子的恩典，许他捐个前程在身上。

其二、教育子孙要记得主仆有序，不能忘了“奴才”两字是怎么写的，又拿无数正根正苗却忍饥挨饿的人说事，让他安分守己，尽忠报国，孝敬主子，不许横行霸道，不许给主子惹祸。

赖嬷嬷一席话下来，说得王熙凤和李纨都拿她跟史太君相提并论，说她是老封君，真真是名利双收。

李纨凤姐儿都笑道：“你也多虑。我们看他也就好了。他这一得了官，正该你乐呢，反倒愁起这些来!他不好，还有他父亲呢，你只受用你的就完了。闲了坐个轿子进来，和老太太斗一日牌，说一天话儿，谁好意思的委屈了你。家去一般也是楼房厦厅，谁不敬你，自然也是老封君似的了。”

可见，让利不如让名，授人以利，不如授人以名。说话不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痛快，而是让别人高兴痛快。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亦假，无为有处有还无。给人希望和侥幸的机会，好过给人真实的绝望。锦衣夜行，胜过粗布麻衣而招摇过市，大多数人不在乎你拿了多少好处，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有没有体面。

本文资料重点引自：《红楼梦》程高本、《脂砚斋全评石头记》